肖施恩已经走了，他的灵魂藏进了生命里，他带着狂热的心在路上奔跑着，如风、如雨、如雷、如电。
他在北平住了下来，也许要呆很长的时间，他一向都这么认为：“我有着一个顽强的生命，我要活许久许久，也许是一百年，或许是一千年，甚至是一万年，只要我活着，我就能点亮生命中的灯火。我要把生命豁出去，叫世上所有人的灵魂缠绕在一起，等到黑暗来临时，爆出声响来。
后来的日子里，肖施恩一直给肖郎林写信，他告诉了他那些黑白日子里所发生的事情，似喜似悲，一直叫他无法道尽那其中的苦处。有时，他笑颜怒放，久久不肯回信，仿佛一个病危的人闯进了关里，遇见了一个热心的郎中。
肖郎林并没有忘记他，他还记得放进胸前口袋里的封条纸卷，在胸前已经沉了很久，当思念的泪水顺着眼珠环绕的时候，他会不经意地摸出来，搁在嘴边，吹出了些响声。那声音很好听，似乎能够叫房子脱下灰尘来，倘若轻轻一擦，便能让人认不出它的模样。
他把纸卷又收藏了起来，不知放在了什么珍贵的地方，也许是雪琼不知道的地方。他时常去接近那里，那里会发生声音，好像是从天上而来，总在夜深梦绕的时刻，悄悄地哼上一曲。
雪琼听不见那种声音，她只觉得在某时某刻，肖郎林似乎有些寂寞，好想去讨问个明白，却总是被他制止。在她退缩回来的时候，茫然的感觉又袭上了心头，她不敢再靠近肖郎林，生怕会惹恼了他。
她一个人回了房间，在房里呆了许久，那种长久，并不是显得无能，而是一种宽恕，她用生命宽恕了他独特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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