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希愣了愣，唇瓣张开又合上，一时间竟不知要说些什么，只得别过头去不看她。
半响，他才呐呐开口，“可是母妃这样疼爱她，她怎么能……怎么能……”
难道十二年的生养之恩，就比不过五年的养育之恩么？
陈玮姝没和他争论这个，因为换作是她，她也不一定能做出一个好的选择，只是从玉太妃这方面说了一句，“可这些玉太妃的罪证都是真的呀，她既然做了，那么就该料到会有这一日不是么？不是灵慧公主，也会是其他人。你逃避了玉太妃先犯下错误这个前提，所以你一开始，已经不公平了。”
她的言语犀利而直接。
“我……”他张唇，眼中的迷茫之色更重。
逃避母妃先犯下错误的前提……确实，这些年来，他看见的只有母妃的好，所以在事情发生之后，他下意识地就忽略了母妃的错误，转而纠结别人的对错来了，因为他潜意识里就不相信母妃是这样的人。
他的目光落在陈玮姝身上，里面缠满了纠结和迷茫，叫人看着心疼，“那十姐是对的么？”
陈玮姝摇头，“这世间的对错该如何评定，我也尚且参悟不了，我且给你讲个故事，也许听完，你心里便已经有了决断。”
她缓了缓，嗓音柔和而动人，将故事娓娓道来，“有一位富户，他的第一任妻子为他生下长子后没多久就亡故了，于是他娶了续弦，并很快诞下次子，长子虽然明白自己并非后母亲生，却依旧善待继母，与弟弟兄友弟恭，但是随着长子年岁渐长，富户便有意培养长子，教他打理生意，继母害怕长子太过优秀，次子拿不了好处，便设计陷害长子弑父夺财的罪名，令长子含冤而死。而次子心中却明白兄长并非这样的人，一心想要为兄长平反罪名，最后却查出了母亲陷害兄长的罪证。一边是如父如兄淳淳教诲护他长大的兄长，一边是爱他如珠如宝捧在心尖的母亲，他就站在中间。”
元希愣愣地听着，有些回不过神。
陈玮姝微微敛了笑意，起身踱步到窗前，“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的对与错，只不过是选择罢了。”
有人会选择粉饰太平，然后用时间去遗忘掉那些真相，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也会有人忍着痛撕开那血淋淋的口子，把真相大白于天下，但也许她的生活会因此搅成一趟浑水。
窗户只开了半叶透风，初春的夹杂着几分水汽，凉凉地吹来，惹得陈玮姝舒服地弯了弯眉。
元希没有说话，陈玮姝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她把窗户关紧了一点，回身与元希告别，“时候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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