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想吃冰糖葫芦。”
“没钱。”
走着走着，过了一会儿。
“爹，过年能不能给我买件新衣裳？我身上穿的那几件，你每件都打了好几个补丁了。”
“没钱。”
继续走着，又过了一会儿。
“爹，你的靴子破了个口子，要不要买双新的？”
“嗯。”
闻言，年仅六岁的莫符临拉着他爹的大手牵小手，顿时皱起了鼓鼓的包子脸，水嫩嫩的腮帮子轻轻一掐就能露馅似的。
哼，有钱给自己买靴子，居然没钱给我买衣裳，我到底还是不是你亲生的？真没人性。
在青叶镇的店铺里，莫岸生给自己买了双新靴子后便面无表情地遛着忿忿不平的儿子回家，一路上，他时不时瞄到儿子投来的幽怨目光，心情还是不错的。
半路，莫符临望了一眼熟悉的周围，扁着小嘴问，“爹，我们为什么要一直住在深山老林里？天天斗蛐蛐的日子，好生无趣乏味，我想搬家。”
“细胳膊小腿的，翅膀都没长硬，你想搬到哪里去？”莫岸生淡淡道。
“青叶镇，哪里都可以啊。”
“爹没钱。”
“……”莫符临鄙视地朝他爹翻了个白眼。
莫岸生道:“等你再长大些，能自力更生，你爱上哪儿上哪儿，我便再管着你，让你自生自灭。”
“……”莫符临拉着他爹的小手松了松。
但想到日后，他若长大，必是要出去闯天下历练，届时他爹便一个人在鸟不生蛋鸡不拉屎的地方度日如年，直至孤独终老又觉得舍不得，不禁重新握紧了手。
其实，虽然他爹对他刻薄了点，没人性了点，但没给他找后娘，而且还是生他养他的亲爹，说难听的，已经对他仁至义尽，他不能学着他爹一样没人性。
初秋的白昼，日渐变短，倆父子慢悠悠的，傍晚才回到家。
莫岸生推开篱笆门时，莫符临忽然拉住他的手，偏头看向附近凋零叶落的暗处，小声问，“爹，你有没有发觉，自青叶镇回来，好像有人一直在跟踪我们？”
“鬼吧。”莫岸生曲起食指在儿子光溜溜的脑门上轻敲几下，淡淡道，“你若觉得寂寞，有空可以出去跟它们玩玩儿解解闷，说不定别有一番乐趣。”
“……”莫符临扭回头时，他爹已经进家门了。突然一阵飞鸟而起，他咽了咽口水，回头就冲家里跑，喊道，“爹，夜里我想与你同榻就寝——”
莫岸生:“……”
夜里，莫符临果真抱来枕头缩着脖子......
文字塔 |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