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雅顺着发丝的手顿了顿。
予翊弯着眉眼，俏魅的眼线亲和地贴着，眯起来看好似翘着尾巴的稀有贵种猫，他伸出食指朝自己的耳尖点了点，勾着唇角笑：“这里——红得快熟了。”
玖雅只觉得被予翊指示过的地方温度热得足以融化冰雪，她绷住脸色，一声不响地伸手去拨弄耳尖附近的发丝试图遮掩，奈何精灵的耳朵向来纤长而巧致，她想遮也遮不住，折腾自家的头发半晌只好放弃了。
玖雅调整神情，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个犯错背着手听训的小学生，尽管她现在的心情就是如此。她道：“没什么问题就开始吧。刚才我该先放哪一个？”
予翊看了眼像生着朵红棉的耳尖，心下莫名好笑又柔软，从善如流地接过话题，手把手告诉她整个实验流程。
玖雅收拢心神后终于有了几分平常静心的模样，将海诺那些扰人心神的话抛去一边，她平心静气的模样看起来和以往那个静若止水的玖雅别无二致。却仍是有些不同的。
——比如，她似乎若有若无地避开与予翊的近身接触。
予翊原想越过她去拿洗涤干净的试剂管，不想玖雅先他一步想后退了一小步，尽管微不可察，但次数一多起来，他便察出些许异样来。
玖雅不知该如何接近予翊——或许是她的自我冷嘲热讽起了反向效果，她果不其然涌起了大不了就此为止各自了断的心思，但这心思仅仅是厚重泥层底下冒出点小芽孢的菌株，在风雨里摇摆不定。
她好不容易凝聚心神放在未完成的药液上，没意识到她下意识的动作已经令人察觉，正抬手想接过予翊递过来的配置好的试剂瓶，握住的却是一只尚且润着水珠的修长手指。
予翊刚净过手，手指湿润而冰凉，玖雅手一缩，开口便道：“对……”话才吐出一个音节，后面的尽数被予翊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咽了回去。
予翊蓦然抓住她的手，凝白的骨节微微突起，可见他下定主意不让玖雅有一丝后退的余地，他动作颇为生冷地把试剂瓶放在她的手心，冷不丁地问：“你是不是想避开我？”
他将玖雅这堂课上种种怪异而不明说的反应一一串联起来，便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玖雅分神的原因很可能有一部分是因为他，还是对他而言不利的那方面。
若不然，她避着他做什么？
玖雅抽回手，握着试剂瓶的手微微蜷曲，嘴唇翕动了半晌终究还是没法把话说出口，此时正巧下课铃响了，叮铃几声后课室便有了沸反盈天的趋势，玖雅一顿，将险些倾口而出的话又咽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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