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橘子危机，星汝就得以“安全”地离有期近了点。他砸吧砸吧嘴，貌似还在回味这一连好几个的南方甜橘：“其实我觉得……好像和你没有关系吧？而且夏侯家不知道她还活着，她就是成亲了也不会出任何问题，你何必在这里自找麻烦？”
他看似无意之言戳中的正是重点。和有期根本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他何必去管。
有期呆滞了一瞬，侧过脸去：“归根究底，这事是因我回家而起，要是处理不好，难以两全其美，我心中难安。”
世上好多父母之命与儿女之意相悖，或是父母却，或是儿女却。夏侯惠兰家室显赫，要是被知道和一个大夫成了亲，颠沛流离度日，也不知明州人会如何看待夏侯家乃至祝家。二人成亲牵扯极大，他才会为此忧愁。
“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如此墨守礼教的人，”星汝显然有些失望，“夏侯小姐能得嫁给她的如意郎君，摆脱这些纠葛安心做个百姓，你其实已经成人之美了，又哪里来的愧疚。你的正事，是把溯沚养大，等她及笄娶进门来。”
溯沚对他的意思，他自己何尝不知。有期趴在桌上，挑弄着一个颇为圆润的橘子：“她还小，还不懂事。我要是以后明媒正娶，又要怎么对外宣布新娘子的家世；而且我还要今后参加科考，陪她的时间不比现在多，赴京城赶考的时候一去数月，她还那么小，又该如何自处……”
他倒怀念起在白岳的日子了。虽然受尽他人白眼，却可以无忧无虑地阅读自己喜欢的书，学一些必要的术法。现在看这些四书五经，是为了应对考试，已然变味了。
他把那个珠圆玉润的橘子拿起来把玩又放下，如是者三，人又成了烂泥一般趴在桌上。
“这些天，你觉得在这里生活有意思么？”
星汝此问，更像是憋了很久堵了很久的江水，倾泻而下何其快哉。明州有海景，而且还富庶，在这祝府里还有吃有喝地供着，达官显贵，却没有觉得什么意思。
“你有话直说，我会想想。”有期料到他话中有话。
星汝如同即刻就得到了同意，说话也格外欢快起来：“唐时的诗香宦官子弟，到了壮年总喜欢前赴后继地游览天下名山，阅尽天下名水，开阔眼界。你家这么有钱，盘缠肯定是够的，不如我们到中原乃至西北各地去云游一趟，比一辈子窝在这里好得多。”
“你疯了？”有期吓得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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