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声持续了很久，久到这个声音已经彻底变为单调和重复的象征，久到这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了这一丝律动。滴水化冰，如流星般当空坠落，最后在皮靴前砰然炸碎，化作千道万道必现毫光。
吧嗒……
似时针终于被拨动了一个刹那，惊破了沉睡的世界。
江闻道缓缓睁开双眼。
充血的眼睛有些红，于是乎看待整个世界的色彩也显得血迹斑斑，看模样有些残酷。可实际上却单调的很。
眼前依旧是那座巨大且堂皇的冰窖。内壁依旧是弧形，光滑整洁仿佛如鸡蛋的内壁。冰锥、冰棱、冰镜、冰墙好一片冰天雪地。
那条笔直的立柱依然如长枪般直直挺立，那道阶梯依旧如长蛇般盘旋而上，最终齐齐没入细碎的冰雾和云层，不知是否通向九重天外的苍穹之上？那里又究竟有没有神？是不是仙人信手而作才留下了这道神迹？
还好，没有活过来……
还好，一切都是死的，是静止的，是永恒的。
江闻道若有所觉，低头一看。果然，面前有盘膝而坐的一具僵尸。僵尸皮肤晶莹中透着一抹冰冻而出的碧绿。大张着嘴巴，似是临死前有极大的不甘想要咆哮、想要诉说。
你想说什么？又想要说给谁听？
那确实是一具僵尸。只是……这具僵尸是否真的叫做“姜献周”？
江闻道眨了眨眼，一时间显得有些茫然。
镜花水月，究竟哪里是真？哪里是假？
“各几……各几各几！”见他睁眼，旁边的小休欢快的叫了叫，麻利的攀爬至江闻道的肩头，两条小腿还用力蹦了蹦。
“你还是一个样，这里也还是一个样……没错，和我刚刚进来的时候一模一样……”江闻道伸手摸了摸小休的脑袋，喃喃自语。
没有巨龙和巨蟒的舍命搏杀，也没有复活的僵尸在和自己狭路相逢。
没有大坑、没有剑影、没有血迹……仿佛刚刚只是江闻道自己做的一个无比离奇的噩梦。
只是当他低头看时，左臂和胸腹处的伤势依然触目惊心。血淋淋的伤口皮肉外翻，暴露的骨茬和崩碎的韧带却在残忍的告诉他，刚刚发生的一切并不是什么噩梦。
江闻道微微转头，看向来时方向。那里火红的岩浆也已消失，那道硕大且厚重的巨门也已经消失。来路上只是单调的通道，估计一直通向他进入时那张恶魔的大嘴？
江闻道缓缓低下身子，看着面前这具早已死去数十年的僵尸。他看着那僵尸失神涣散的双眼，疑惑问道：“为什么？刚刚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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