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小院，坑洼不平的石板路已然沉积在小腿深的积水里，顾怀恩被眼前的景象小小的赫到，最后神情漠然地伸腿迈入积水中，任冰凉的积水灌入她的布鞋，湿透她的裤脚。
脚下的寒凉徐徐渗透着四肢百骸，头顶的天空也又开始落雨，顾怀恩顶着单薄的雨伞，整个人却始终平静而倦怠。
她一步一步缓慢地曳行在积水中，凌冽冬风裹挟而来的雨珠让她的发丝徐徐滴着雨水，整个人几乎与这萧瑟的天气融为一体。
良久，她终于走出了交横的阡陌。巷外的老街比起巷内虽然宽阔许多，年代久远的地下规划仍让积水的情况少有改善。
顾怀恩毫无波澜的伸腿迈上人行道，任双腿再度浸入齐小腿深的积水中。周身的行人稀少，积水严重的马路更让汽车望而却步。缺乏制度规范的老城区为了应对这样连日的极端天气，早已萌生出一门新的生意。
彼时昏暗的街道上，唯有来往的改装三轮车还在闪着刺目的车灯，他们不时停在焦急的路人身边，喊出公式化的叫卖，“去哪里去哪里？十五块钱走了。”
顾怀恩侧眸看着这样一幕，没有提起任何兴趣，她将身形更深地隐进人行道的内侧，蹒跚地向前走去。
却没料到，就在她将疲惫的身体靠上身边冰冷的墙面时，不远处一道白炽的光束牟然向她冲来，在那道光束将她的视线充斥后，刺耳的车笛声响起了……
“吱——”冗长尖锐的刹车声响起，顾怀恩的耳畔还陷在嗡嗡的轰鸣里，腿间剧烈的疼痛已经让她向后仰倒在积水里。
再后来，混杂着泥沙的积水牟得灌入她的鼻腔，她无助地呛咳起来，拼劲全力将上半身倾侧倒在一边。右腿上逐渐清晰的痛楚横冲直撞上脑仁，她无力地疼吟一声，倒在了地上。
一阵混乱的恍惚里，她努力撑开眼皮，一个焦急的身影在她身前蹲下，拍打着她的后脑。
“诶！小姑娘！小姑娘！”
似乎有更多的人围了上来。
“先别叫人了，快叫救护车啊！”
“哦哦好！你们帮我证明啊，我可没肇事逃逸！”
“快打120吧！”
耳边的嘈杂越发混乱，又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袭来，顾怀恩咬着牙，在恍惚中逐渐失去了意识。
……
后来她便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眼前是梦中无比熟悉的昏黄浅晕的老旧路灯，所投射下的光影，还有惺忪视线中，他柔和好看的下巴。
彼时他正平视着前方的某一物，面容专注而悠然，似乎是有所牵挂的，又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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